谢琢心头一震,顿时恍然。

    是了。

    近年来,南方水患频发,其中人为因素更大,首当其冲的就是年久失修的各处河堤。

    朝堂上为了这些事终日都在吵吵嚷嚷。

    比方说,今天甲参乙修堤不力、贪墨官银;

    明天乙弹劾甲赈灾粮以次充好、勾结地方官员层层盘剥;

    后日丙说,甲跟乙有仇,派人去偷挖河堤导致决口;

    大后日丁跳出来表示,甲其实被丙坑了,挖河堤只是为了开个小口子引水灌溉肥地,不料被丙暗中动手脚,才导致最终决堤……

    而谢琢的父亲,也正是因为一桩贪墨案莫名其妙被卷进去,惨死于流放路上。

    想到这些,他心情已不再如从前充满愤懑、怨恨,只有一种平静的悲哀。

    朝堂上人浮于事,没几个官是真的在为百姓做事,就连老师李道清那样的人,想坚守本心都很难,因为会被其他同僚排挤、甚至是栽赃陷害。

    世道如此,百姓活得艰难,看到一点希望的光,又怎么能控制得住不像飞蛾扑火般扑过去呢?

    良久,他才幽幽一叹。

    “你说得对。溺水者看到水面上的稻草,即便心里知道救不了自己,也会抱着侥幸心理去捞的。难怪古人说‘民困于贱而吏不恤,故奸诈萌生’,这都是官府失职啊。”

    姜鱼趁机提议请他帮忙编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