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说姜鱼和陆仁性别不同,她的伪装技能在周安引导下愈发精湛,只偶尔用这个身份出入,没人会主动往那方向想。

    单说周安自己,他的真容本就没啥特色,身材个头也都很平均——太有特色的不适合干细作——新岗位又要求他经常在外跑,鲜少在庄子内露面。

    若是被人轻易发现异常,那姜鱼开给周安的工资就得降两档了。

    麦穗是知情人之一,没为孙大宝的“死”伤心。

    唯独官办肥料作坊的一些人和洗羊毛的女工知道后,十分唏嘘。

    这日,姜鱼踩着厚底靴子,用陆仁的脸在庄子里履行陆仁的工作职责时,路过羊毛清洗室,就听到她们再说。

    “孙管事虽然年轻,办事却挺稳妥,只可惜命不好!那蛮子打过来时都好端端的,居然会因为落水去了,捞起来人都肿得认不出了。惨啊!”

    “这黑水河,你别瞧它安安静静的,不似海里大浪翻来滚去,底下也深着呢。尤其靠近河滩那片,全是淤泥水草,陷进去十死九生!好在天冷了,不然,可得多叮嘱家里娃娃别去玩水。”

    “哪止娃娃,他们那帮大男人热起来也爱往里下饺子呢。”

    姜鱼心里小本本马上记下一笔,玩水危险这条确实得提醒大伙,冬天也有人凿冰钓鱼或在冰上玩耍结果掉下去冻溺的。

    女工们跟孙大宝只是点头之交,话题很快变了。

    “如今比起从前已经很不错了。东家那肥料厂要用的淤泥多,天天这么挖,挖了这么些时候,我瞧着水都清了不少。”

    “听说东家打算种莲藕,等到夏天,咱就能看见这么大一片荷花了。这莲藕亩产可比麦子多多啦,说是能有至少千斤……是新品种,跟南边的不大一样,皮实得很,不怕冻。再说,咱不是还有蜂窝煤和沼气池子吗,还怕冻着?”

    “种莲藕还不算啥,我今天刚可听说,东家还打算在这养鱼养虾呢——对,那面得打桩拉网拦起来,不然鱼虾不都跑河里去了?”

    “养鱼还好说,这虾咋养?总不能也是南边的河虾吧?那玩意可不好吃,我男人以前跟人去南边跑船时吃过,说壳厚肉松,软塌塌的,还不如咱这海里的小虾米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