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明圃一手拈着小巧的酒杯,一双眼俨然铜铃,不可思议的看着家仆。

      那家仆并不知自家家主此番运作的事情,只是当一个新闻来说:“小的刚刚去采买食物,听说早些时候被水师抓走的王敬训已然收入水师大牢,水师兵卒抄没了他的家宅,自其卧榻之下,挖出不少震天雷……”

      “啪!”

      张明圃呆若木鸡,手里的酒杯低落地面摔得粉碎,却浑然不觉。

      好似外头雨天里一道霹雳进了屋子劈在他的头上,整个脑子都懵掉了……

      王敬训的家中,怎么会有震天雷?!

      绝不可能!

      潜入华亭镇码头的那一标人马身份最是神秘,除去自己之外,绝无可能与旁人接触。那些人现在一直未能联系得上,纵然私自潜回苏州城,也必定要与自己联络,岂会将震天雷藏在王敬训家中?

      张明圃百思不得其解。

      旋即,一股更大的危机将他的全身包裹住,使得他如坠冰窖、肝胆生寒,因为他想到了即将毒发身亡的王敬训……

      在此之前,王敬训死在水师监牢之中,那便是水师滥用酷刑、逼供致死,纵然水师上下有一百张嘴,人死了,他们永远无法洗脱罪责;然而现在,于王敬训家中发现了失窃的震天雷,那么王敬训之死,便是畏罪自杀。

      一个是逼供致死,一个是畏罪自杀,性质截然不同!

      尤其是在自己刚刚去监牢探视过王敬训之后,其立即身死,在死后爆出家中藏匿失窃之震天雷,这会马上将自己卷入其中。

      张明圃整个人都哆嗦起来,恐惧化作无边的寒冷,浸袭全身,失魂落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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